【环球网报道 记者 张晓雅】“伊朗没有,也永远都不可能寻求核武器”。国际社会就伊核协议问题的博弈还在继续,伊朗外交部发言人15日公开说道。
据英国路透社报道,伊朗外交部发言人赛义德·哈提卜扎德15日表示,若伊核协议其他当事方未能履行其义务,伊朗将进一步削减其在该协议下的承诺。
“我们别无选择,只能尊重法律。这并不意味着终止联合国核监察机构的所有监督。”哈提卜扎德说。报道称,他指的是伊朗法律要求伊朗政府加强其核立场。
当被问及伊朗情报部长上周的言论,哈提卜扎德表示,“伊朗没有,也永远都不可能寻求核武器”。据报道,伊朗情报和安全部长马哈茂德·阿拉维本月9日曾表示,若西方持续施压,可能会迫使德黑兰像“走投无路的猫”一样进行反击并寻求核武器。
2018年5月,时任美国总统特朗普领导的政府单方面退出伊核协议,随后恢复并追加对伊制裁。2019年5月以来,伊朗逐步中止履行伊核协议部分条款,但承诺所采取一定的措施“可逆”。伊朗最高领袖大阿亚图拉阿里·哈梅内伊本月7日说,美国解除对伊朗制裁是伊方重回伊朗核问题全面协议的前提,这是伊方“最终且不可更改”的决定。路透社8日援引知情人士爆料,为重启伊朗核问题全面协议,美国政府正在考虑一系列方案,包括美国和伊朗各以“小步走”方式重回协议,不必一次性全面履行协议规定的义务,从而打破僵局。
1月27日,美国国务院宣布,拜登政府决定暂停特朗普政府时期达成的几项中东军售大单,包括向阿联酋出售F-35隐形战机的230亿美元交易。
同一天,伊朗常驻联合国代表马吉德·塔赫特-拉万希表示,伊朗将毫不犹豫地捍卫自己,并将有力回应对其安全的任何威胁。他这话是说给以色列听的,因为以军方高层多次发出了军事打击伊朗的警告。
(伊朗警告美国和以色列的任何冒险主义行为,尤其是在特朗普的剩余任期内,伊朗将采取一切必要措施保护其人民及其利益。)
而以色列的警告,也有针对拜登政府的意思。此前,以色列地区合作部长策希·汉格比威胁说,如果美国重新加入伊朗核协议,以色列可能会袭击伊朗。
这事为何又扯上阿联酋?有分析人士在猜测:以色列跟阿联酋联手,或许撇开美国也能单挑伊朗。因为,“阿以和解”的剧情在延续。1月24日,以色列驻阿联酋大使馆开馆,阿联酋也批准在以色列设立大使馆。
中东的狠角色在重新站队,局势如何演变,想象空间很大。这一切,对于想从中东抽身的拜登来说,会很头大。
伊朗外长扎里夫1月29日表示,核协议是伊朗与“5+1”集团(指安理会五常+德国)签署的,并且得到了联合国的认证,不得再向这项协议中增加任何其他内容。这位外长的意思是,如果拜登想回到该协议,那就老老实实回来,别耍花招。
但拜登政府不可能这么乖。据《华尔街日报》报道,美国现政府如果宣布重返核协议,也只是大部分重返,而不会按照原协议取消全部制裁,起码在反恐和人权领域会保留部分制裁。
另据半岛电视台报道,拜登的国安团队提名了一个伊朗问题特使(罗伯特·马利),希望诱逼伊朗签个补充条款——答应不发展以色列反对的导弹项目。
后一件事上,美国国内已有共识,即2015年奥巴马的国务卿克里签的伊朗核协议,确实有漏洞,相当于给了伊朗一大笔钱,让它去专心研发更厉害的导弹,而如果协议到期后伊朗重拾核武计划,那么之前它搞的导弹就变成了核弹载具,“两弹”合一,威力将无穷。
德黑兰也有理由:2015年协议,你美国现在说不公平,但当年没谁逼着你签;签了毁约,制裁变本加厉,契约精神哪去了?
是可忍孰不可忍?在伊朗外长拒绝“添加内容”的同一天,伊朗总统哈桑·鲁哈尼(他比领袖哈梅内伊、议长卡利巴夫都温和)的办公厅主任瓦埃齐也称,关于核协议的谈判内容已结束,伊朗的立场是明确且不会改变的。
这线月下旬“伊朗核计划之父”法赫里扎德被离奇杀死后,上街抗议的伊朗各地群众,就开始烧美国“当选总统”拜登的画像。
拜登自然也不好惹。新的五角大楼发言人约翰·柯比最近说,伊朗仍然是中东地区的威胁,“支持着中东各个地区的”。稍早前,拜登政府派遣B-52轰炸机穿越波斯湾地区,以威慑伊朗。
对敌谈判就得“廉颇+蔺相如”两手硬,不玩点心理战,对手怎会是坐回谈判桌?
美伊都强调,对方应该首先迈出和谈第一步。而以色列面临3月大选,最不希望看到此刻美伊和解的,就是可能输掉大选的以色列总理内塔尼亚胡。
内塔尼亚胡多年前得罪过拜登。那时拜登以美国副总统身份来访,内塔尼亚胡却宣布了一项拜登不希望看到的争议性政策(在东耶路撒冷扩建定居点)。
这次在拜登就职总统前夜,内塔尼亚胡又宣布新的扩建定居点行动,显得我行我素。
据说,拜登可能解除对伊朗的部分制裁,以换取伊朗在将铀浓缩率提高到20%(该丰度的铀,伊朗已存储17公斤)之后不再提高。但这个方案以色列人信不过。
不仅是信不过,以色列还担心美国掉入伊朗的陷阱,因为譬如金融制裁一解除,那些被冻结在海外的资金就可能秒回伊朗,而之后伊朗再找个理由继续提高铀浓缩率(按2015年协议,伊朗铀丰度不允许超出3.67%),你根本拦不住。
不同于10年前“按部就班”地推进铀浓缩,伊朗正在试验的IR-9高速离心机,速度是其目前大范围的应用的IR-2M离心机的十多倍。以色列作为“过来人”,看在眼里急在心里。
美伊新谈判能不能成,伊朗的信誉很关键。按照联合国的说法,2015年的协议,伊朗是模范遵守者。但以色列人不这么看,认为协议本身出了大问题;内塔尼亚胡警告说,美国重新与伊朗达成核协议,将是一个“致命错误”。
对于取消制裁伊朗的后果,内塔尼亚胡危言耸听地举例:“(伊朗)将占领也门、叙利亚和伊拉克等阿拉伯国家。”
以色列自己有核武,凭什么不准伊朗有?内塔尼亚胡答曰:“伊朗毫不掩饰地威胁将歼灭以色列。”
口头上,伊朗革命卫队将领经常这么说;但也只是说说,伊朗本土并没有一炮一弹打到以色列。不过,以色列认为伊朗一直在叙利亚、黎巴嫩乃至巴勒斯坦,鼓动针对犹太国家的代理人之战,甚至革命卫队的“圣城旅”亲自在叙利亚部署向以色列发射无人机和火箭弹。
犹太人被纳粹屠杀及“以色列建国即挨打”的历史,令这个犹太国家的危机意识爆棚。以色列几乎全民要服兵役,所以“自己是个锤子,看谁都像钉子”。
以色列军队、摩萨德和安全部门,现今被总理要求联合努力,以推进伊朗“去核武化”。一些分析的人表示,这就是“外科手术式战争”的动员令。
一脸冷峻的以色列总参谋长阿维夫·科哈维,在1月27日呼吁以军做好打击伊朗的准备。
德黑兰人士倾向于认为,这是“狼来了”一样的“心理战”,所以伊朗武装力量总参谋长发言人也以凌厉的语言回敬:如果以色列胆敢来袭,特拉维夫市和海法市将被“夷为平地”。
拜登政府对此显得格外重视。第二天晚上,美军中央司令部司令(肯尼思·麦肯齐)罕见地到访特拉维夫。以色列军方称,美以此番讨论了中东事态发展,以及双方战略伙伴关系的巩固。
一个客观现实是,美国政府现阶段不可能公开谴责以色列盲动。考虑到美国现任国务卿布林肯和国会参议院多数党()领袖舒默都是犹太裔,拜登做出的重返伊核协议姿态,是以要伊朗付出很大代价为前提的。
1月13日夜,以军空袭了叙利亚和伊拉克交界处的15处伊朗军火设施。这是以色列在此前一个月里,第四次空袭这两国境内的伊朗目标。
美国情报官员说,空袭前一天,即将离任的国务卿蓬佩奥和访美的摩萨德局长尤西·科恩在华盛顿一家餐厅吃饭时,定下了空袭计划。美方还向以方提供了相关情报,尤西·科恩不久后还将到白宫见拜登。
如果以为“好战”的内塔尼亚胡3月选输下台,就可以化解以色列对伊朗的战争叫嚣,那就错了。因为,具体部署上述空袭的以色列副总理兼防长本尼·甘茨,正是最有望取代内塔尼亚胡的人,他领导的中间派政党“蓝白党”同样对伊朗咄咄逼人。
德黑兰向来不评论境外的军事失利,它主要担心美国在波斯湾的军事部署。伊朗军方“反制”以色列的一个公开筹码就是:报复周边地区的美军基地。
伊朗在1月演习期间,发射了新型导弹,其中一些旨在打击军舰。伊朗还拥有大批“自杀式”无人机。谁都知道,伊朗要重点对付的是美军,而非以色列的战机和四层防空系统。
然而,倘若以色列跟阿联酋联手,是否有可能是在撇开美国的情况下“单干”伊朗?
阿联酋军队只有几万人,但拥有一支规模适中的空军,由77架F-16和63架幻影2000组成。在特朗普任期末,阿联酋成功订购了美国50架F-35战斗机和18架“死神”无人机等军火。事实上,它在去年8月同意与以色列关系正常化时,就向美国提出了日后购买F-35战机的附加协议。
F-35长于进攻和对地攻击,短于近程空中格斗,所以阿联酋若能买到50架这款第五代隐身战机,对伊朗的威慑不言而喻。加上以色列已形成战斗力的两个F-35中队,不用美国上阵,阿以两国也能“突袭”伊朗。
鉴于这种“脱缰”的危险,拜登上台后立马暂停了与沙特和阿联酋的军火交易,公开理由是这些武器可能被用于也门战场,会造成人道主义问题(布林肯誓言解决也门平民的灾难)。
但阿联酋似乎铁了心要跟以色列走近。德黑兰越是不相信以色列敢“在太岁头上动土”,以色列越有可能是在阿联酋协助下,于伊朗土地上复制以色列战机40年前轰炸伊拉克的行动。
中东自古文明荟萃,春秋末期的孔子尚未“四十不惑”时,古波斯帝国就已叱咤三大洲了。
波斯第一帝国(阿契美尼德王朝),是前后三个波斯帝国中最辉煌的,在人类史上也是规模空前的。它打通了东西方陆路,铺垫了亚历山大帝国和希腊化时代;它向印度传播过波斯官方的阿拉米字母,梵文字母由此衍生。
今之伊朗人,主要是“印欧语系区”雅利安人的后裔,跟阿拉伯半岛和北非这一“亚非语系区”的人有隔阂。
去年9月,以色列、阿联酋、巴林和美国在白宫签署“亚伯拉罕和平协议”,摆明了意在调和阿以两个民族,让它们统一在传说中的共同祖先“亚伯拉罕/易卜拉欣”名下。
阿拉伯和犹太原本是一家子?这不奇怪,阿拉伯语和希伯来语都属于闪米特语族。
阿联酋和巴林相继同以色列建交后,沙特也和闹别扭几年的卡塔尔修好。本来,阿联酋挑头与卡塔尔割席,因为卡塔尔王室据传有亲伊朗言行,而且大力支持各国穆兄会的发展,当时沙特、巴林、埃及等国都积极做出响应;现在,沙特率先拥抱卡塔尔,具体原因不详,但与阿联酋率先牵手以色列异曲同工。
一个客观效果是,海湾阿拉伯国家之间缩小了分歧,而且密切了与以色列的合作,这对同样饱受疫情打击的伊朗来说,不是好事。
眼睁睁看着阿以和解,伊朗又得罪了东亚一国:1月4日,伊朗革命卫队以对方污染海域为由,扣了韩国油轮及20名船员。韩国请卡塔尔调解,但卡塔尔已和沙特复交,跟伊朗关系变淡了。
伊朗在谈判中透露,希望韩国解禁因美国制裁而冻结的70亿美元资金,但韩国推说要美国同意——美国的“次级制裁”很严厉,欧盟企业即便腹诽,也基本配合了美国对伊朗的制裁。
拜登会同意吗?当年伊朗扣押美国大使馆人质,是在籍的卡特总统任内,那时拜登已在参议院对外关系委员会任职几年。他应该明白,对人质事件一味退让不会有好结果。
但拜登不同于特朗普的政治形象,还是给了有关方面太多幻想。美国在特朗普时期已宣布亲伊朗的也门什叶派胡塞武装为恐怖组织,日前沙特又再遭胡塞武装导弹袭击,但胡塞武装却“期待”拜登禁止美国卖敏感武器给沙特。
(利雅得报道,1月26日在沙特阿拉伯首都利雅得听到爆炸声。【图源:路透社】)
或许在拜登眼里,对付俄中的大局更重要,为了联合盟友,需要满足欧盟、日本对于中东能源安全的希冀。所以,拜登不希望中东危机加剧,只是相关趋势并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。
伊朗和以色列不消停,反倒是疫期经济疲软、且失去特朗普政府奥援的沙特,变低调了。
沙特王室的执政危机感大多数来源于内部,包括对南部靠近也门的什叶派聚居区的担心。在也门战事不利的情况下,沙特要避风头;阿联酋则对咫尺之遥的伊朗,感觉如芒在背。由于迪拜酋长有“圣裔”血统的王妃落跑、未能嫁女儿给沙特王储,沙特与阿联酋远非铁板一块。
没有核武的沙特,不像以色列那样基于核垄断地位而忧心伊朗拥核。况且,沙特与伊朗翻脸只是近些年的事,算不上有深仇大恨。2003年以前,沙特更担心萨达姆抢它的东部油田。
如今对沙特来说,不时远程空袭利雅得的胡塞武装,比伊朗更难缠、更可恶;而相比沙特,伊拉克的逊尼派阿拉伯人由于两伊战争的历史,更为敌视伊朗,甚至连“国”残余势力都会在伊拉克打击亲伊朗势力。
看来,伴随当代国界的作用退化,“文明的冲突”又开始返祖;核武器、隐身战机、金融制裁,何曾改变这一切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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